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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 (刀剑乱舞同人 烛台切光忠X审神者)

跟大多数家庭一样,婴儿床被放在了光照最好的房间里。夏天出生的男孩伴着窗边的风铃声咿咿呀呀的努力表达着自我,被守在旁边的女子轻柔的抱起后,在额间落下细碎的吻。

尽管这是女子的第一个孩子,凡事喜欢亲力亲为的她也没有请保姆帮手,但好在孩子十分听话,只要掐准了时间给足了奶水,便也没怎么吵闹过。

全身包裹在黑色中的男人抱着臂倚靠在墙边,笑着看她喂奶。孩子躺在母亲怀中大口的吮吸着,突然呛了一下,被女子按在肩上轻轻的拍着背。

“慢点吃嘛,昨天还把你妈咬疼了吧。”男人绕到女子背后,弯下腰去看。孩子伏在母亲的肩上砸吧着嘴,半闭着眼看向凑到跟前的男人,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嗯?宝宝不难受了吗?”听到笑声,女子再次把孩子抱在怀里。

注意力仍旧被隔着女子的肩头做着鬼脸的男人所吸引,孩子咯咯的笑着,对男人的方向举起了手。微笑着握住向上张开的小小手掌,女子小幅的牵着他摇晃着,走到被阳光铺满的窗前。男人也跟着走了过去,伸头去看再次埋进母亲胸前的小脑袋。婴童细软的黑发在阳光下反射着闪亮的光泽,顶端的毛发微微翘起,不管怎么弄就是不肯像其他的头发一样平伏下去。

“这点跟你爹一模一样呢,看来以后也少不了一笔发胶钱哦……”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抬头看了一眼靠墙桌上那把端正的搁在刀架上的黑色太刀,又微微笑了起来。听到夫人的话语,站在旁边的男人一瞬间露出了困扰的表情,然后屈起修长的食指轻挠着脸颊,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婴儿断断续续的吃饱之后,女子又抱着他坐在窗边的飘窗上,柔声的哼着歌。男人蹲在旁边,用手肘支在膝上托腮仰视着在逆光中的柔和剪影,不自觉的跟着曲调前后摇晃着脚跟,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孩子终于安静的睡着了。尽量轻柔的将他放回婴儿床上,女子站起身来活动着有些酸疼的手臂和肩颈,又整理了一下衣服。

“要去书房工作了吗?每天都要照顾孩子,真的辛苦你了。”男人站在她面前,蜜色的独眼满是柔情。

然后女子再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直视着男人所在的前方,如同穿过一阵雾气一般,从黑色的身形中穿了过去。

伸展开的双臂寂寞的停留在半空中,男人回头看着被她关上的门,苦涩的笑容出现在唇边。就这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男人再次走到婴儿床边,俯身去看熟睡中的宝贝。

“看来再怎么试还是不行呢,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男人叹着气低声的说着,伸出的手指却在触碰到婴儿的脸颊时直接穿了过去,就像刚才从他身体中穿行而过的女子一般。

烛台切还记得,女子在怀孕之后,时之政府便马上派医生带着一堆研究资料过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告诉他们,到目前为止有多少审神者因为怀上了付丧神的孩子而死于怀孕期间的排斥反应。女子皱着眉看着白纸上那些鲜血凝成的统计数据,摇头感叹道。“想以一介凡人之身,孕神之骨肉,终究还是太狂妄。”

然而烛台切也记得,女子只考虑了五分钟,就笑着抬起了头。

“这是光忠给我的孩子呀,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的。”

后来倒是没有发生让烛台切一直暗自担心的排斥反应,只是在胎儿的心脏第一次开始跳动的时候,如同所有的灵力都被尚未出生的孩子全数拿走一般,审神者失去了整个本丸。

烛台切静静的看着婴儿床中的孩子,虽然人类的婴儿在刚出生时感觉都长得差不多,但看得越久就越觉得,那不笑时也会微微上勾的嘴角跟他母亲一个样,而英气上挑的眉应该是随了自己吧。烛台切垂在身侧的手指就像缺了墨水的打印机临时输出的拙劣作品一般,淡出惨烈的灰白色。

……看来时间不多了呢。

烛台切苦笑着看着同样开始融化在空气中的双脚,低头轻声对孩子说道。

“刚跟你妈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下了决心要守护她一辈子了,但是现在看来是很难做到了呢。所以你要赶紧长大,然后帮爸爸守护好妈妈哦?”

熟睡中的婴儿徒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寄宿着阳光一般的金色双眼直直的看着男人,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带有秋日气息的微凉空气从半开的窗外吹来,被扬起的纱帘再次静止下来后,房间内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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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毫无疑问是位优秀的女性,听祖母说,她年轻的时候还通过了严格的审查,执行过政府的秘密任务。当时祖母的熟人中也有子女被选去的,半年之后却变成了一堆灰烬躺在四角盒子里,和一笔十分丰盛的补偿金一起被送回了家,所以祖母其实是十分反对母亲去的。但是当年的母亲年轻气盛,加上相对于工作的高危险性,政府开出的薪酬待遇也相当的不错,所以还是一意孤行的去了。

然后三年过去,母亲不但完完整整的回到了家,肚子里还有个我。听说母亲的工作得到了相当好的评价,尽管因为怀了我而中途退出,但政府仍旧给了她高额的体恤金。但母亲并没有收下那些钱,她从派遣地点拿回来的,只有一把漆黑的日本刀而已。

那时候虽然并不是什么太过封闭的年代,未婚先孕也不算罕见,但像母亲这样,连腹中孩子的父亲都所知不详的,仍旧免不了被一些喜欢说闲话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母亲从未做过任何辩解。有时候母亲闲暇之余带着年幼的我出去晒个太阳,还有些拿八卦当人生事业的大妈们腆着脸过来套话,说这娃娃长得真俊啊,不知道他爹长啥样啊?母亲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就拉着我离开。

就像所有的孩童一般,我也曾经憧憬过别人家的爸爸。特别是去游乐园的时候,看到其他的孩子都可以坐在爸爸的脖子上,我都会羡慕的看很久。有一次,我还因为扭头去看别人家的爸爸和自己的孩子玩举高高,看得太过入神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把母亲给我刚买的裤子给摔破了。但是母亲并没有责怪我,她蹲在原地抱了我好久。

我曾经问过母亲,父亲去哪儿了,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母亲当时正在厨房给我准备晚饭,我记得她怔了一下,然后关上了炉子,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其实爸爸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所以我们看不到他。但是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你是在爸爸和妈妈的爱里出生的,今后爸爸妈妈也会继续爱着你。”

当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母亲的房间仍然亮着灯。我还以为她又把工作带回来加班了,所以准备像往常一样去提醒她早点休息。然后尚未走到门边,我就听到了母亲低声的啜泣,她跪坐在窗边,怀里抱着那把漆黑的太刀,颤抖着肩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哭泣的样子。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父亲的事。

其实在感情方面,我也没怎么羡慕过别人家的孩子,可能是因为母亲是真的把两人份的爱都给了我吧。但母亲对我也并没有太过溺爱,从我小的时候开始,母亲就把我当做一个独立个体来尊重,即便有的时候我做错了事情,她也从未打骂过我,而是耐心的跟我讲,刚才的行为到底有什么问题。然后只要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跟她道歉,她就会笑着摸摸我的头。

这样的母亲,只对我发过一次火。

那是在我小学的时候。当时正在播放一部武士题材的热血动画,同班的男生都被电视上的帅气主角迷得晕头转向,还经常拿雨伞在教室里当做长刀来挥舞,惹得老师隔几天就要出声提醒一次。有一天我一时兴起,跟大家说我家就有一把真正的武士刀,就被几个缠着要看的同学一路跟回了家。

因为那次是我第一次带同学回来玩,所以母亲还挺开心的,招呼我们进门之后,就兴冲冲的开始准备晚饭。看到她走进厨房之后,我便蹑手蹑脚的带着同学摸进了母亲的房间。虽然那时的我还不懂刀剑,但几个人合力把对于小孩子而言太过沉重的太刀从床边的刀架上抱下来,将它拖出鞘的时候,我还是被刀身乍现的锐利锋芒震得小声的叫了起来。接着一个兴奋的男生就迫不及待的拔出刀身,却在它从鞘中完全滑出的瞬间,被它的重量带得脱了手,整把刀当啷一声砸在地上,吓得抱着刀鞘的两个孩子也同时松了手。然后我们就被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母亲狠狠的骂了一顿。

母亲是十分重视这把刀的,唯一的一次动怒也是为了它。而且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这把刀就一直被她放在自己卧室的床边。不管她工作再忙,每周总会抽出时间给刀做保养。她曾经告诉过我,这把刀的名字叫做烛台切光忠。但是我查了一下,发现换做这把名字的刀已经被烧毁,而烧刀的真身现在被收在博物馆里。虽然母亲所持有的刀和真身的外形、尺寸都完全一样,但应该只是把仿制品吧。不过母亲放弃了高额的补偿金,就为了拿回这把仿品的太刀,虽然我不敢去当面问她,但我觉得,这把刀可能是父亲的遗物吧。

母亲是从需要在床上静养的时候开始,渐渐跟我讲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情的。

她说,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的笑容。他一笑起来就像是把蜜糖凝固在了眼睛里一样,十分的好看。她说,父亲不管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上都十分能干,就是每次要出门的时候,光搞个头发的造型就要花上大半个小时,还好这一点上我没有随了他的习惯。她说,父亲十分擅长料理,跟他在一起过了几年,搞得自己的厨艺技能完全荒废了,后来要独自抚养我了,还是从头去买的烹饪书籍来复健。她说,父亲不讲话也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的难以接近,但只有她知道,他私下的时候会苦着脸为她的不良生活习惯唠叨好久,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怀念的摸着我的脸颊,她说我的眼睛跟父亲长得一模一样。这么说着的母亲,虽然已经白发苍苍,却笑得像个怀春的少女一般。

其实我是想让母亲待在医院疗养的。虽然很想像她照顾幼时的我一般,每天在旁边照顾她,但我也有自己的工作,没有办法随时陪在她身边。平时母亲总会尊重我的意见,但只有在这件事上,她十分固执的要求留在家里。

“你去忙你的工作吧。放心,还有他陪我呢。”母亲靠坐在床上,干枯的指尖轻柔的抚摸着膝上的黑色太刀。

这时我就明白了,医院是绝对不会同意病人携带管制刀具入内的,比起在更为优良的看护环境,她选择了待在这把刀的身边。

所以一直到她一天中的大半天都在昏睡的时候,她仍旧未曾放手过那把刀。就在我开始考虑即便是违背她的意愿,也要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已经连着几天都没有好好进食的母亲突然自己撑着床板坐了起来,让我把她常用的保养道具,还有她衣柜里压在最下面的一件外套拿过来。

我原本是不想让衰弱的母亲还要自己去做保养刀剑这一类的工作的。但披上那件外套后,母亲的眼中又有了昔日的神采,就连脸颊都好像多了一点血色,于是我又忍不下心的把保养工具交给了她。

一边用颤抖的手指十分娴熟的进行着曾经重复过成千上万次的动作,母亲眯着眼眺望着搁在膝头的长刀。她身上披着的是一件我未曾见过的羽织,月白的底色上缀着大团的樱花。在我的印象中,母亲的衣服从来都是黑色的,但我觉得,此时浅笑着裹在薄樱色中的母亲十分的美丽。

“妈妈很爱你。”帮母亲将保养完的长刀收回鞘中,我刚重新在床边坐下,就听到母亲带着笑意的声音。

“嗯,我知道。”我点点头,握住她覆在刀鞘上的手。

“你爸爸也一直爱着你。”母亲的声音有些嘶哑,她将另一只手叠上来,微凉的手心在我手背上摩挲着。“他比谁都期待着你的出生,但是因为妈妈的能力不足,没有办法让他一起陪伴你成长,对不起。”

“……嗯,我知道。”我点点头,鼻子有些发酸,近日来一直在心里翻腾的不安开始慢慢扩大。如同要让自己安心一般,我接着说道。“所以,请您再代替爸爸陪我一段时间吧。”

但是母亲只是温柔的笑着,然后就像小时候一般把我搂在了怀里。

当天晚上,我坚持守在了母亲的房间里。虽然从下午开始她的精神一直挺好,晚上还多喝了半碗白粥,但那告别一般的话语却让我一直无法释怀。我原本是打算就着壁灯的光看看书,一直守到天亮的,但看到这样紧张的我,母亲反而觉得很有趣一般,硬是把我手里的书要了过去,轻声的念着,然后我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听到有人细语的声音,头顶传来被母亲抚摸时的温暖触感,我慢慢睁开了眼睛,从原本趴着的床边抬起了头。然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在柔和的幽光中飘散的粉色花瓣。

本应不属于隆冬时节的樱花在不大的房间里无风自舞,那个在我睡着时还靠躺在床边的,年迈虚弱的母亲不见了,刚刚收回放在我头顶的手掌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她的面容跟我儿时记忆中的母亲一样,年龄却好像要再小上了五六岁。她穿着那件今天被我亲手披在母亲肩上的月白色羽织,脸上的笑容就像衣服上的花朵一般甜美。被她斜着身子倚着的,是一名全身裹在黑色里的高大男子。他亲昵的圈住母亲的肩,勾下身子用下颌在她头顶上磨蹭着,一边微笑着注视着我,一边在母亲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惹得母亲反手去锤他的胸口。

面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美得就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让我一时间看得晃了神。在我正要开口询问究竟的时候,男人却隔着床铺伸手过来按住了我的脑袋,用力的揉了揉。然后等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面前已是一片狂乱飞舞的樱花,而我的意识也再次坠入了黑暗。

早上,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母亲还有那把刀的踪影,只剩下散落满地的花瓣。

后来,我在母亲的房间里呆立了好久,也曾犹豫过要不要报警,但最终还是决定就此作罢。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个黑衣男子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更重要的是他眼睛的颜色,那是跟我一样,如同燃烧的烛火一般的金色。

回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母亲,她望向那名男子的眼神是如此的欢欣和炙热,就像她在前一天下午长久的注视着那把父亲遗物的长刀一般。如果她是带着这种笑容离开的话,那么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母亲,也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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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于前段时间突然做的梦,很堵心……

· 咪总四连击之二,在四连击搞完之前暂时不写其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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